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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就读于德国莱布尼茨汉诺威大学建筑系，研究生阶段获得瑞典皇家理工建筑学硕士，并前往东京工业大学完成了交换项目。曾实践于坂茂、东京石上纯也、犬吠工作室、上海戴卫·奇普菲尔德等建筑设计事务所。了解作者更多信息请戳➜：小众建筑院校学建筑：在德国、瑞典、日本的那些年



石上纯也，日本建筑师，毕业于东京艺术大学，在 SANAA 工作四年后于2004年成立自己的事务所。石上纯也跨界于艺术与建筑之间，其作品将纤细、轻盈发挥到了极致，以另类的方式存在甚至消隐在自然中。代表作品有2008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日本馆，2019伦敦蛇形画廊、神奈川工科大学KAIT工房等。


Part1：工作环境

石上纯也的办公室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东京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六本木。但与周围浓重的商业氛围不同的是，办公室的所在位置是一幢简陋的办公楼的地下室。第一天报道的时候是真的没找到。从办公楼的正门进入，在前厅的index墙来来回回地看，就是没有找到石上纯也的名字。眼看就要迟到了（后来才发现上班时间并没有卡得非常严），临时抓了个日本人帮我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啊，原来是应该往下走呀。从第二天开始才知道，原来办公室的入口不是从办公楼的入口进，而是从旁边的消防楼梯下去。


工作室外景 ©实习同事 Giulia Tosarello

据说办公室的前身是一家夜店，所以整间办公室是没有窗的，说实话，时间也的确过得蛮快的。日常的办公区域是地下一层，然而还有地下二层，还有地下三层，而且每层都比上一层小很多。地下二层是泡沫切割机的地方，四周全部都是各种各样study model。地下三层会存放一些模型和杂物，十分拥挤，拥挤到我在那边的第三个月都不知道有地下三层。

石上办公室规模不算大，但是规划得很清楚。有一个特别宽敞明亮的区域，实木的大桌子，四周被一人高的书架环绕，那是石上本人的办公室。在那旁边是整整齐齐的一排排桌子，每个桌子上都堆满了书和文具，那是员工的办公区。而其他的实习生，就要个各种比例的模型挤一挤了，甚至还会被大比例模型淹没。


认真工作中 ©自摄

我在那边实习的时候大约有二十四五个员工，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日本人，三分之一的中国人，和三分之一的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大多以欧美为主。公司里的事务有很强的多样性。从委托项目到竞赛项目，从建筑项目到室内项目，从出版物到展览，只要你想都可以接触的到。


Part2：办公室文化

办公室除了石上本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在20-30岁之间，也没有很明确的上下级关系，而且实习生的比例很大。大家没有什么年龄差，所以关系都非常好。上班一起吃午饭晚饭，下班一起躺在旁边宠物店的平台上喝路对面便利店买的酒，周末约着一起去蹦迪或者一起去东京周边的小城玩一玩，是再平常不过的的事情。


工作室聚餐 ©自摄

年末的时候也会像所有其他的日本公司一样，办公室也会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扫除，粉碎掉已经拍照存档的模型。石上也会举办忘年会，在南青山的小酒馆里请大家喝酒聊天抽奖。所以，工作虽然很辛苦，但我认识的每一个实习生离开的时候，都对这个一开始很嫌弃的地方恋恋不舍，甚至喝醉抱头痛哭。


Part3：日常生活

大家常说，日本事务所的加班是疯狂的。我有时候挺赞同，有时候也挺不赞同的。赞同的是，办公室的普遍工作时长是偏长的。不赞同的是，工作合同上就写的很清楚，周一到周六，早十点到晚十一点，所以加班的情况是很少的。因为我是那种会规划自己的业余时间的人，所以对于临时要求我留下来加班，我是更抗拒的，还不如开诚布公的告诉我“我们上班时间就是长”。


我在工作室墙面的自制窗户，p上了世界各地 ©自摄

实习生的工作日常和所跟的项目有很大的关系。19年在PSA（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的石上纯也“自由建筑”个展，模型部分也是东京的实习生亲手制作送过去的。GA Gallery的杂志，定期也要提交一大批手绘图稿。方案阶段的项目，每周要出n多个各种各样的方案，每个方案也都必须配有实体模型和平面图。施工阶段的项目，也要配合做出1：2或者1：1的模型看看效果。这些都是可以参与到其中的。工作涵盖之广，是很多“专注”做建筑的公司体会不到的。


2019伦敦蛇形画廊模型 ©自摄


Part4：工作模式

关于办公室文化，相比于国内高速度的项目进程，那里可以说是乌托邦的存在了。国内的很多事务所和公司，从项目进公司到SD 100%，六个月已经算是不快的速度了。但是在石上那边，方案设计是没有一个具体时间节点的。唯一能够促使跨过时间节点的理由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石上本人满意了。很经常一个委托项目的方案阶段就持续一到两年，中间石上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一轮新的方案。所以说石上的落成项目是真的“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也不为过。但就是这样的设计环境，给建筑师创造了一个极为单纯的环境，一切只为设计。


我和我的小伙伴 ©自摄


Part5：实习项目

我当时做过印象最深的项目之一便是山东日照的森林幼儿园。看似毫无规律可言的起伏地形，是真的没有太多的规律。所以对设计上的修改很大程度上依赖实体模型，而且是很大比例的实体模型。大到人是真的可以在里面闲逛。这样，石上就会真的走在其中，感受这边的坡度，那边的光影。因此，每一次修改就意味着，这个极大尺度的实体模型要重新开始。


大比例的实体模型 ©自摄

第二崩溃的瞬间是一个在东京TOTO Gallery的展览，展品不止有图纸，还有两个极大的手工模型，经过无数次重做，上涂料，打磨，种树。当模型真正摆在展厅里的时候，是足以震撼的。更令我震撼的是，一起参展的还有不少其他日本建筑师，比如藤本壮介，比如隈研吾，只有石上的模型还是手工制作的。


纸片树模型 ©自摄


Part6：实习生的好处

要是说非常切实的好处，我能想起来的就是有一次是有机会去亲眼看水庭那个项目。但我不在那个项目组也就没有去。不过其他的隐性的好处，我还是深有体会的。第一，一起工作的同事都是来自很好的大学，其中也不乏RISD，ETH，Pratt和门校之类的。加上很自由的设计环境，大家能讨论出很多有意思的内容。第二，方案被毙的次数多了心态真的会变好。就像之前所说的，每个项目落成的那一版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所以没有挑中自己的，那就下一轮继续努力好了。方案嘛，总是可以出新的。




水庭方案模型 ©自摄

现在回想起在石上纯也办公室的半年，总是会忍不住讲很多，讲发生过的趣事，讲熬过的夜。即便是回想也是很开心。一句话总结就是，石上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他想要突破的，暧昧的，也是极致的，一点都不含糊的。也期望每一个在建筑路上的同学，都有一点都不含糊的不放弃的勇气！


石上纯也的可爱签名 ©自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