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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瓦拉大学博物馆（Museum University of Navarra）

在普通人看来，建筑设计无非是一幢幢崭新大楼拔地而起，它们的一砖一瓦都有着极强的现代感并试图与未来对话。但在拉斐尔·莫内欧眼中，向未来穿越不应是建筑的首要目标，与历史对话才是当代建筑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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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的总会留下痕迹 」


拉斐尔·莫内欧（Rafael Moneo）

作为西班牙唯一一位获得普利兹克奖的建筑师，拉斐尔·莫内欧（Rafael Moneo）的设计总会因其独有的人文性特征而被人牢记。其中最明显的便是这些建筑虽然都表现出极强的现代主义风格，但却几乎感受不到它们与所处环境的违和感。


天使之女天主教大教堂（Cathedral of Our Lady of Angels） © Flickr user cwsteeds

对于这一点，美国评论家、建筑师罗伯特·坎贝尔（Robert Campbell）就曾在他的书中写到：“莫内欧的建筑通过记忆它所处环境的历史来创造一种时间意识，然后将这段专属回忆与它在当代世界的使命进行对比。”




Moneo building

其实拉斐尔·莫内欧这种将环境与建筑高度融合，且充满人文主义色彩的设计方法并非后期“锻造”而成，它们更像是对建筑师曾经过往的具体呈现，而这一点也与他自身的成长经历是分不开的。




纳瓦拉大学博物馆（Museum University of Navarra） © ArchEyes

众所周知，西班牙是一个艺术氛围极其浓厚的欧洲国家。这片丰饶的沃土孕育了数不清的艺术大师：安东尼奥·高迪（Antonio Gaudi）、巴勃罗·毕加索（Pablo Picasso）、胡安·米罗（Joan Miró）……直到今天，文化产业依旧是西班牙重要的经济支柱。而莫内欧就是依靠这种天然的人文主义温床，使其自幼便受到了熏陶。


罗马艺术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Roman Art）

在家庭方面，身为工业设计师的父亲和来自阿拉贡地区的母亲为他营造了富足的中产阶级生活，即便在那个处于内战及之后的独裁统治下的西班牙，他依旧可以接受稳定且优良的教育。除此之外，加之莫内欧自幼便对文学、艺术和哲学有着强烈的憧憬，这都为其之后的设计道路奠定了稳固基础。


希腊会议中心（El Greco Congress Center）


纳瓦拉大学博物馆（Museum University of Navarra）

虽说年轻时的莫内欧对哲学与艺术怀抱着更高的热情，但他最终还是受父亲影响踏上了追逐建筑的道路。在1956-1966年的十年间，莫内欧充分完成了对建筑学的系统学习，并自始至终伴随着实践训练。这样的经历加深了他对于建筑历史与文化的感知，并在后期将二者渐渐融为一体，汇编为自己的建筑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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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内欧的建筑特别在何处？ 」


希腊会议中心（El Greco Congress Center）

细数莫内欧至今的建筑作品，便可发现其涉足项目品类之多令人赞叹。其中既有住宅类的居所，也有诸如美术馆、博物馆、音乐厅类的实用性建筑，无论哪幢都可体现其卓越的建筑才能。但事实上，设计内容品类之广并非莫内欧真正的过人之处。




Moneo building

莫内欧的建筑设计之所以独特，恰恰是因为其中蕴藏着丰富的历史气息。在他众多的实践项目中，因为许多建筑位于历史文化名城之内，所以如何在保存了数百年之久的古建筑群中融合现代主义建筑是他不得不思考的问题。而事实证明，莫内欧提交了一份近乎完美的答卷。


阿托查火车站（Madrid Atocha railway station） © 2017 Praemium Imperiale Arts Award

为了尽可能地与当地环境融为一体，莫内欧大量吸收现代主义建筑大师的理论实践，并以尊重但不盲从的态度将之升华为属于自己的“建筑观”——无论是现代的、还是古典的；无论是精美的、还是简洁的，都可以在适当的地点恰到好处地展示出来。


纳瓦拉大学博物馆（Museum University of Navarra） © Courtesy of museo universidad de navarra


普拉多博物馆（Museo Nacional del Prado）

其次，思考建筑场所的现实条件是建筑师无法回避的问题，因为无论什么建筑都无法与环境脱离而独立存在。它最终还是会落脚于当地的人文环境，并与周围的一切发生关系。所以，对于场所特殊性的精准把握便成为了莫内欧建筑设计中极富特色的亮点。




纳瓦拉大学博物馆（Museum University of Navarra） © Museo Universidad de Navarra

而在莫内欧的建筑类型学理论中，尤其强调地域类型的场所化过程。在这里，他将某个范围内的地域拟人化，并认为：“场所本身总是有所期待，它选择它所期待的建筑建于其上，场所需要通过这个建筑来表现它背后隐藏的特性”。


天使之女天主教大教堂（Cathedral of Our Lady of Angels） © Rafael Moneo Architect. Photo by Michael Moran

除此之外，莫内欧还极其重视建筑材料的载体作用。因为当建筑完工后，公众直接触及到的并非鸟瞰图中的高楼大厦，实则仅为目之所及的一方天地。例如在梅里达罗马艺术博物馆的建造中，莫内欧便运用了类似古罗马混凝土包砖的技术，尽量做到最小化混凝土建材在历史建筑群中生涩的现代感。




罗马艺术国家博物馆（National Museum of Roman Art）

而对于公众来说，一幢建筑的“好”与“坏”其实并不在于它外形有多抢眼，在生活中是否实用才是关键所在。莫内欧在设计中最为反对的其实正是过分强调建筑的个人符号，进而牺牲了其整体的实用效果。他认为建筑师是一个解决实际问题的职业，尽可能满足公众的需求才是首要任务。


The Prado in Madrid

所以在阿托查火车站的扩建项目中，莫内欧考虑到当地交通接驳方式繁多，便将其整体设计为圆形，而这一创举之后也变为该项目本身的特色。总的来说，莫内欧在建筑设计中因地制宜，并在理性的基础上充分地自由表达，想必这便是他建筑设计的独到之处。


阿托查火车站（Madrid Atocha railway station） © Micheal Moran/Rafael Moneo Courtesy of Fundacion Barrie. Image courtesy of Museo Thyssen-Bornemis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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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满人情味的现代建筑大师 」

其实除了上文中所提到的特点之外，莫内欧建筑的最大亮点，也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其中浓厚的人情味，而这一点因二战的结束变得越来越引人注目。


卡德纳尔贝鲁加广场市政厅（City Hall）

首先，二战的结束使得社会开始意识，甚至开始反省现代建筑极其机械又“冷血”的功能主义风格，充满情怀的人文思想在此时开始被建筑界重新拾起。而莫内欧的建筑理念正好与时下的审美风格暗自契合，这便使得二者在后期有了丰富的“合作”。


普拉多博物馆外围 © Rafael Moneo Courtesy of Fundacion Barrie. Image courtesy of Museo Thyssen-Bornemisza

而这种“合作”便是将人文历史与现代建筑有机融合。对于这一点，莫内欧其实很早便公开表达了他对历史的看法：“在历史环境中建造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但是我喜欢在城市里工作，我喜欢我的作品涉及到城市历史，我会努力使我的建筑成为历史的载体进而介入到城市的未来中去”。


普拉多博物馆外围 © 2017 Praemium Imperiale Arts Award

同样，莫内欧的人文主义还体现在尊重不同地区文化的多样性上。他认为没有哪位建筑师可以仅凭自己单薄的建筑语言去接近另一个社会或另一种文化。即便在某一区域可以，但也不会全都行得通。这种通过深挖当地文化特性进而加深对其理解的创作方式，无疑从另一层面加深了莫内欧作品的精神价值。


德图大学图书馆（Deusto University Library）


德图大学图书馆（Deusto University Library）内部

对莫内欧来说，建筑是对特定时期文化的简洁反映，他甚至会将创作过程视为体验美、接触美的过程，因为二者同样会令他产生真实的愉悦。而他这种从情感出发的设计理念实则回应了建筑设计以人为本的总体要求。


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 © Duccio Malagamba. Image courtesy of Museo Thyssen-Bornemisza

就是这样，拉斐尔·莫内欧在建筑设计这片理性的土壤上构建起了“人文主义大厦”。这种人文性更是作为其建筑语言的灵魂深刻地影响着他每一个项目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