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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的假面舞者
约翰·海杜克的诗意构筑

约翰·海杜克（1929-2000）是一位捷克裔美国建筑师、建筑教育家和建筑史论家，他的建筑理念深受存在主义影响，并以绘图为载体实现了自己的建筑理想。

他的先锋性探索不仅拓展了建筑学的边界，还通过教育影响了几代建筑师。

除建筑外，海杜克热衷于通过绘画和诗歌表达他对形式、表现及社会契约的思考，并出版了超过20部的著作和诗集。


01
生平简介

约翰·海杜克（John Hejduk）1952年毕业于辛辛那提大学，并于次年获得哈佛大学的硕士学位。

与许多杰出的建筑师不同，海杜克并不选择在某位著名建筑大师手下实习，而是回到了大学进行教学和研究。

在建筑教育领域，海杜克的影响力尤为显著。他是现代建筑教育中的传奇人物之一，属于 “德州骑警”之一，长期担任纽约库伯联盟建筑学院的院长，在多个层面推动了现代建筑教育的发展。


▲约翰·海杜克（John Hejduk）

非常建筑创始人张永和曾经在“约翰·海杜克：海上假面舞”展览现场上谈到他，“建筑师约翰·海杜克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他是一个既复杂又纯粹的现象。”

复杂是因为约翰·海杜克的创作涉及建筑、绘画、诗歌等众多方面，而他又能够将他的创作又和教学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另外一面，约翰·海杜克又是非常纯粹，他的建筑聚焦在基本建筑问题上，像空间、结构、形式、体验等等。

张永和说到：“我看到他把基本建筑构建拆解又重新组装，产生出完全陌生的设计，好像有点像炼金术。”


▲“约翰·海杜克：海上假面舞”展览现场

实践经历

早期海杜克的实践与教学围绕着一系列对体量、网格、框架的训练而展开。

随后，这种系统发展成一套在三维体量内部生成方形网格的方法，有时还穿插一些曲线的墙体；最终演变成一系列平面与扭曲体量之间互相组合，同时变换色彩的实验。


▲德克萨斯系列草图手稿


02
德克萨斯住宅设计系列（Texas Houses）

1954年，海杜克来到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建筑学院任教，他在德州教学期间开展了一系列住宅设计研究，称为“德克萨斯系列”。

这些设计主要停留在纸面上，注重梁板柱的生成性和空间构建的逻辑性。

在得克萨斯系列中，以九宫格为母题作了一系列的空间类型:从文艺复兴的古典式，到密斯式的流动空间以及柯布西耶式的分层叠加，尝试了各种不同的可能性。


▲德克萨斯系列1号住宅平面图

朱雷在《空间操作》中这样阐释“九宫格母题”：九宫格问题用作为一种教学工具，以向新生介绍建筑学。

通过这个练习，学生发现和懂得了建筑的一些基本要素:网格，框架，柱，梁，板，中心，边缘，区域边界，线，面，体，延伸，收缩，张力，剪切，等等……


▲德克萨斯系列带注释的草图

在对九宫格练习所作的这段介绍中，海杜克谈到九宫格练习及其中一系列成对的要素，已不仅仅限于“结构-空间”这一对问题，而在抽象形式和具体构件之间的各个层面上展开了更普遍的对话关系。


03
菱形系列（Diamond Houses）


▲Diamond House A模型

在完成“德克萨斯系列”后，海杜克开始了“菱形系列”的研究。

该系列在“德克萨斯系列”的基础上进行了延续和完善，结合了对斜线与曲线的探索，并引入了三维空间透视法则，增强了空间的可变性与多样性。


▲Diamond House C轴测图

菱形系列分为三个开发项目，Diamond House A，Diamond House B 和Diamond House C三个系列项目。通过柱，平面和生物形态三个方向来探讨空间可能性。

简单来说，Diamond项目的平面是根据正交网格的交点斜向连线来推敲形成。


▲Diamond House A 各层平面图

Diamond House A通过柱子或斜墙在平面中限定空间。首层通过板片与杆件结合功能进行空间限定；


▲Diamond House A首层轴测图

二层对首层确定的模数单元进行内部空间划分；三层将二层的平面模数单元演化为空间模数单元，并进行了减法操作；在二层三层的外立面设置了垂直遮阳板，以减少阳光直射对室内舒适度的影响。


▲Diamond House A二层轴测图


▲Diamond House A三层轴测图

四层通过板片的曲线化和方向变化，将原有较为规整的直线网格空间转化为较为自由活泼的空间。屋顶层根据模数单元的不同比例设计天窗尺寸。


▲Diamond House A四层轴测图

通过以上步骤，海杜克在四层空间中演绎了由浅入深的九宫格空间设计方法。

诚然，或许从当代视角来看，我们可能觉得这些设计并不出众。然而，它们围绕着建筑最基本的问题展开，譬如：墙的厚薄与受力情况、关上的门、楼梯、家具……涉及建筑的核心内容：空间、使用、结构、形式等各种问题。


04
墙宅系列（Wall Houses）

1968年，海杜克开启了“墙宅系列”的创作，这一系列摆脱了早期现代主义风格的影响，转向了多元化的形式语言与叙事体验的探索。

“墙宅系列”是海杜克具有独特个人风格的创新尝试，他通过诗歌在绘画与建筑之间搭建桥梁，使诗歌成为其建筑探索的重要组成部分。


▲Bye House / Wall House II模型

在“墙宅”中，海杜克强调了“弦外之音”的概念，即建筑的意义不仅局限于其表面，而是隐藏着更深层的意义，这种“弦外之音”常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诗中，海杜克描写了对身体的直接体验；而在“墙宅”中，则通过空间设计直接控制身体。

“墙宅”的不透明性体现在对视觉和空间关系的隔离上。行走在“墙宅”中，观者始终无法对整体空间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而只能感知到自己所在的局部，这种局部化的体验产生了不安感。


▲Wall house系列展览

不同于前面的“纸上建筑”，墙宅系列中的Wall House II被真实地建造了出来。

如今位于荷兰格罗宁根的 Wall House II，最初是海杜克于1973年为纽约库珀联盟建筑学院的一位教员设计的。由于预计的高昂建设费用，这个项目被搁置。

28年后，海杜克去世一年后，荷兰的一家开发公司对这个项目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决定资助其建设。直到海杜克意外去世，这座房子才开始动工。


▲Wall House II

Wall House II 的设计以巨大的墙体为主要特征，生物形态的建筑空间被垂直细分成独立的卧室、餐厅和客厅等房间。


▲Wall House II中的巨大墙体

每个体块看似悬挑，但实际上由柱网格结构支撑。色彩的使用也增强了体量之间的视觉区分。


▲Wall House II细部

由于墙面的独特性，这座建筑更多地是象征性的而非结构性的。海杜克强调将墙体作为独立场景的必要性，其象征意义指向了人类生活中的中立状态。


▲Wall House II

因此，墙面总是被涂成灰色，象征静止的片刻——那个短暂的通过瞬间。

这堵墙加强了穿越的感觉，同时其薄弱的形式也强化了它的短暂性——海杜克称之为“当下的时刻”。


▲Wall House II


05
“假面舞”

20世纪70年代后期，海杜克开始创作一系列名为“假面舞”的结构体。

这些作品为不同城市而作，没有常规建筑形态和功能，多由几何形体和生物元素组成，宛如戴着假面的演员，变换表情与人格，演绎不同的城市叙事。


▲Riga

这些结构体有具体名称如“自杀者之屋”“音乐家之宅”，但背后隐含了政治和文化的隐喻，体现了海杜克受音乐、影视和当代艺术的综合影响。


▲Painting for Berlin Night depicting structures for Braque, Gris, Beckmann and Leger

“假面舞”象征隐喻，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是“自杀者之屋”。

1969年1月16日，捷克大学生扬·帕拉赫在布拉格的温斯拉斯广场自焚，以此作为对苏联红军入侵他国家的致命抗议。

四十七年后，帕拉赫在这座城市得到了新的纪念碑，以纪念他。


▲“自杀者之屋”与“自杀者其母之屋”

“自杀者之屋”以封闭压抑的形式象征帕拉赫的牺牲与抗议。

它以抛光不锈钢打造，象征死者的光辉与精神自由。


▲“自杀者之屋”

而《自杀者其母之屋》中有一个狭窄房间，只有一扇窗，永远望向她死去的儿子，象征着母亲的怀念与痛苦。

“母亲”的建筑由黑色CorTen钢制成，象征怀念中逐渐锈蚀的岁月。死去的人光鲜永恒，而生者则在时光中逐渐衰老。


▲“自杀者之屋”（局部）

这两座建筑不仅是结构，更是承载历史、情感和思想的载体，透过独特形式和象征元素，引发人们对个体与权力、自我牺牲与社会关怀的思考。


▲“自杀者之屋”与“自杀者其母之屋”


06
结语

“约翰·海杜克是那些罕见的人之一，他可以坦诚地表达自己的灵魂，带着诗意的新鲜和天真，却从不脆弱。

真正的诗人的作品，无论使用什么媒介，都会深深地打动我们，没有多愁善感。

通过海杜克，他表达了世界的声⾳，表达了⼀种原始语言和原型建筑的声音。”


▲约翰·海杜克的项目年表

作为⼀名建筑师，海杜克主要通过他的理论项目揭示了建筑意义的起源。

建筑就像音乐⼀样，是⼀种极限的艺术，一种让居住者与世界协调的氛围艺术。

资料引述：
1.https://www.unfold-plane.com/art ... hejduk-jiu-gong-ge.
2.张永和谈约翰·海杜克：妥协之前，要明确建筑学是什么样的 .https://www.sohu.com/a/510573646_121124642.
3. https://www.cca.qc.ca/en/search?page=1&digigroup=381969
4. https://commons.wikimedia.org/wi ... ll_House_1_en_3.jpg
5. https://www.archiposition.com/video?20181128011306.  
6. https://www.archdaily.com/205541 ... ouse-2-john-hejduk.
7.https://metropolismag.com/projec ... manent-home-prague/

编辑  吴美薇
责编  李婧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