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人文主义者应邀对一批主要由自然科学家组成的听众发表演说,假如他略感歉疚,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艺术研究就提供了让人歉疚的缘由。这种研究中的一个系统的或哲学的分支,即美学,到目前为止已存在了两个多世纪,然而耶稣会的文森特•特纳神父(Father Vincent Turner S.J.)在一篇题为《美学的荒芜》(The Desolation of Aesthetics)的文章中对这些努力持怀疑态度,我也有同样的怀疑。作为历史学家,我们略多地受人尊重些,然而,即使在史学界我们对风格和属性作出的特定推论也经不起检验,有时甚至并不比任何人的推测更准确。但是,转念一想,我作为一个艺术研究者,参加与价值有关的讨论会也并不感到歉意。尽管美学也许对“美”、“崇高”或者“表现”还不能发表完全正确的意见,尽管批评家在以往和现在的大师面前已显得声名狼藉,错误百出,但艺术史家至少能告诉你艺术家关于价值的思想,他本人也可以对这些思想进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