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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建筑：
请允许乌托邦存在

建筑必须是永恒的吗？

一座建筑落地后似乎就被赋予了“永恒”的属性。房子不会是哈尔的移动城堡，时间在混凝土上流淌，生活在林立的楼宇之间周而复始，人们的一举一动似乎也被“限定”在“已限定”的空间中。

但临时创造的空间却具有无限可能：供人做梦，予人荫庇，与踏入其中者共同解脱于平淡无奇的范式，这也是临时建筑因“不永恒”而拥有的魔力，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于“建筑”的刻板印象。

在不变的惯常里，临时建筑是不确定的符号。它们生命周期较短，在材质使用上受限较少，建筑师也可以在临时建筑中注入天马行空的灵感，更为自由地表达个人风格——因此，相较于“永恒”，有时昙花一现般的临时建筑反而会备受各方青睐。

下面，就让我们一起进入这些临时搭建的乌托邦，发现建筑的另一种可能。


01
临时聚集
——来一场浪漫出逃

我们如何有机会暂时远离日常的束缚？MAD通过候鸟沙城给出一种答案。


▲俯瞰候鸟沙城

在刚刚结束不久的阿那亚戏剧节中，候鸟300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板块——比起戏剧，其本身更像一出虚构的戏。因此MAD依据候鸟的宗旨在黄金海岸上建立起一座空想中的城市，隔绝现实又超越现实。



俯瞰沙城，这座临时建筑更像某种巢穴，人类活动如同自然里的昆虫。沙城的墙壁是由金属架支撑白色覆膜，外层就地取材附着金色砂砾，主要功能空间包括音乐区五角篷房、“鸟其林”餐厅、交易市集和随机分布的雕塑展示区。



“候鸟300，正在发生。”候鸟是三百位艺术家的隐喻，他们来自不同领域，却因一场大型活动而同时降落沙城，并共同创作三百小时。剧目、音乐、装置、雕塑、行为、绘画、影像······这是一座突然出现的艺术之城。


▲音乐区五角篷房


▲刘焕章作品《梦》


▲向京作品《康晓亮和刘静》


▲王光乐作品《磷体》


▲《神鱼入海》

时间倒回2021年，这是第一场“候鸟300”活动诞生的时刻；同样有座沙城，沙城另一侧有座半透明的盒子——晃神空间，用来承载影像与装置的展陈。


▲远眺晃神空间

在设计时间不足20天、搭建时间仅有一周的条件下，设计师选择将建筑工地常用的卡扣式脚手架系统搬进建筑，其轻盈、通透的特性与裸露的结构也正巧符合未来空间所呈现的气质。




▲脚手架“森林”

大部分脚手架的单元尺寸为水平1.3x1.6m，展览房间则采用浇筑混凝土的木模板拼合而成，并依据木模板1220x2440mm的模数进行设计，尽量减少板材切割，大大提升了搭建效率。


▲晃神空间的内与外

晃神空间的外部由半透明白色网眼布包裹，这种柔性材料弱化了室内外的空间界限，使建筑在不同光线作用下呈现出多种表情，有时是纯净的白色体量，有时透出框架和人影。




▲晃神空间的两种“表情”

活动期间人和物瞬间聚集，活动结束后又瞬间离散，晃神空间在沙滩上仿佛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存在，令人在“晃神”中经历了一场有关艺术的美梦。


02
临时关怀
——意义非凡的短暂

鉴于临时建筑易搭建、低影响的特性，其与社会公益项目之间也常常迸发出奇妙的火花。二者之间最为著名的“媒人”要数普利兹克奖得主坂茂。


▲建筑师坂茂

除了建筑师的必需任务之外，坂茂热衷于帮助更多有迫切社会需求的人们。2008年汶川地震后，坂茂受托重建华林小学教学楼。为了尽快衔接教学节奏，坂茂就地取材，采用可回收利用的纸筒来搭建临时教室。




▲重建华林小学教室

与之类似，在2011年新西兰基督城发生地震后，当地标志性的大教堂被毁且难以修复；本着延续信仰与仪式的目标，坂茂为这座城市带来了一座全新的临时硬纸板教堂，且该“临时”建筑一直伫立至今。


▲硬纸板教堂

该建筑的几何形式来源于原教堂的平面和立面，屋顶由98支等高纸筒构成，纸筒倾斜的角度有着微妙的变化，与6米高的大集装箱共同组成一个三角形。教堂主立面的七彩玻璃象征了对宗教特色的传承，教会人士称其为震后重建的里程碑。


▲硬纸板教堂搭建过程


▲硬纸板教堂设计说明

硬纸板教堂内部最多可容纳七百人，进行各种活动集会都绰绰有余；虽然这座纸教堂只是暂时替代永久性建筑的功能，但仍然令信徒们有了极强的归属感。




▲硬纸板教堂内部

还记得2019年巴黎圣母院的大火吗？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烧毁了这座世界文化遗产，如今修缮工作如火如荼，但在方案未定时仍然是坂茂的临时建筑发挥了重要作用，代替原建筑容纳游客，举办宗教活动。




▲巴黎圣母院临时活动空间方案

毫不意外，我们仍再次看到了坂茂惯用的纸管柱。经过优化的纸管柱具有很强的抗压性和防水防火性能，且造价低廉，易搭易拆；坂茂多年以来坚持以“纸”为材，也正体现出他对于临时建筑的深刻理解和社会责任感。



除了纸管柱，坂茂还采用交错堆叠集装箱的方式方面人们在建筑底层穿行；较低的集装箱用作商店、办公室与临时教堂，较高的集装箱则作为仓库，同时具有固定膜屋顶的作用。



当谈论到建筑的永恒性，坂茂认为自己的建筑看起来并不太符合常规，但它们是否历久弥坚取决于人们的看法。当人们发自内心地接纳一座临时建筑，那么无论后续是否拆毁，它的精神必将永存。


03
临时展出
——日常里的片刻惊喜

奔走于城市街头，也许会偶遇一些小确幸。正如来自纽约的艺术家Mark Reigelman从神话中获取灵感，在街头搭建起一座“阅读巢”——作者认为这是森林与动物之间的媒介，象征社会、知识与成长。




▲置于街头的“阅读巢”

该巢的制作使用到约一万块工业废弃木板和四万颗钉子，约十天搭建完成；整个巢是由金色和原木色板子组合而成的，内部木板全部为金色，源于半狮半鹰神兽格里芬的色彩，因此白天进入空间后会产生不同凡响的体验。


▲“阅读巢”的搭建





“巢”是包容、安全、私密的化身，街头的巢给市民提供了暂时“慢下来”的机会；儿童可以在附近玩耍，成人可以选择在巢中享受片刻独处时光。



短暂的闲适之外，城市中的临时建筑还能带来一些新奇感受；虽然它们无法像海边的建筑一样具有无限的发挥空间，但也在一段时间内点亮了城市的某个角落。与上文晃神空间类似，2010年JNBY和美国棉花协会在上海新天地举办互动体验活动时，所搭建的膜结构展厅值得一提。




▲JNBY临时展厅的日与夜

这座折纸般的临时展厅承担了音乐会、时装秀、展览、宣传等活动，而为了秉持品牌本身的设计理念，设计师在建筑上也充分考虑了实用性与环保性。


▲JNBY临时展厅的内部空间


▲JNBY临时展厅的外部材质

建筑主体由三组共六个不同形态的、可相互拼接的组件单元构成，不同形态的组件单元是通过对以三角形为基础的基本单元进行几何拓扑变形后生成的，组件之间不同的组合方式又令建筑可能呈现多种形态。



由于该展厅需要在多个城市的不同场地多次使用，这种拆装方便且排列多样的灵活性也为其带来便于运输、存放和布展的特点，让临时建筑在城市中充当起活跃气氛的角色。



“临时”二字似乎总与稍纵即逝的艺术灵感相关。除去上文提及，最为知名的当属推陈出新的蛇形画廊。伦敦肯辛顿花园的蛇形画廊每年都会委任一名知名建筑师来设计一座临时夏季展馆，因此蛇形画廊也被大众熟知为国际化的实验性建筑基地。


▲蛇形画廊，2016

2016年的展亭由一系列波浪条带组成，主要材料为胶合板和钢管框架。环形条带结构的产生逻辑是自生成的，波浪的形状令人联想到削铅笔产生的木条，充满随机性和趣味。


▲俯瞰蛇形画廊

亭子竖向分为三个层次：底部由四个附带坐凳的板子支撑结构，中间有三个C形墙体与底座连接，顶部弯曲多层的木板犹如树冠，木材的运用与流动的几何形体相辅相成。


▲蛇形画廊的结构层次




▲蛇形画廊的使用空间

当人们坐在木板的阴凉下，不知是否会产生片刻回归自然的感受？即使展览结束后这座展亭会同步消失，这些优美的波浪线所带来的记忆必将十分难忘。


结语

大多数临时建筑无法避免被拆除的命运，但建筑师们在物理层面创造出的乌托邦却成为了精神的解药。


▲候鸟沙城中的装置

当我们回忆起那场热烈的候鸟300，必然也会想起穿梭在沙城和晃神空间的快乐；当谈到巴黎圣母院的陨落，必然也绕不开暂时代替其功能的临时教堂；人们会在每年夏天期待蛇形画廊的搭建，也会期待下一个城市街头出现新奇的“巢”。


资料引述：
1.候鸟沙城：马岩松“阿那亚戏剧节”新作，秦皇岛 / MAD - 谷德设计网 (gooood.cn)
2.阿那亚戏剧节“候鸟300”海滩临时美术馆 / 合木建筑工作室 - 谷德设计网 (gooood.cn)
3.坂茂应急建筑合集，走近人道主义建筑师 | ArchDaily
4.gooood访谈专辑（番外篇） – 坂茂 - 谷德设计网
5.JNBY品牌互动展厅，上海 / 北京华汇设计 - 谷德设计网 (gooood.cn)
6.临时装置“阅读巢”，美国 / Mark Reigelman - 谷德设计网 (gooood.cn)
7.2016蛇形画廊夏季展亭/ Barkow Leibinger - 谷德设计网 (gooood.cn)

文中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编辑  任广宁
责编  孙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