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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建筑一直是古老又敏感，专制又矛盾的议题，监狱必须响应纪律（禁闭）和自由（重返）同时存在，所以关于监狱的设计总是受到争议。近日，被称为“酷刑岛”的美国赖克斯岛监狱的替代计划发布后，受到了广泛的讨论。



赖克斯岛监狱，位于纽约皇后区和布朗克斯区之间的一座小岛上，共有10座监狱楼，关押着近一万名犯人，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监狱每年都会发生数百起持刀伤人事件，监狱因疏于管理、环境恶劣和虐待犯人而闻名。因此它又被称为“角斗士学校”“酷刑岛”和“烤箱”。



近期，纽约市长白思豪（Blasio）宣布了备受外界争议的纽约赖克斯岛监狱（Rikers Island）关闭后的监狱取代计划。将有六支队伍参与设计建造四座“现代、小型、人性化”的监狱塔，分别位于曼哈顿、布鲁克林、布朗克斯和皇后区。

支持者表示，把监禁者移到离家更近的地方是一种更人道的方式，能保持他们与家人和社区的联系。持反对意见的人士则认为，“一旦犯罪率上升，城区监狱将会人满为患，无法负荷罪犯。有悖于被拘留者和惩教人员的利益。”


Rikers Island from the air by Herr Satz/Public Domain

也难免监狱会引起公众的关注，因为监狱不仅影响着罪犯的生活，也影响着受害者的生活，影响着日夜倒班的监狱官员的生活，影响着整个社会。那监狱仅仅是惩罚罪犯的一个设施吗？又或者，监狱能被用作一个设施来纠正囚犯的道德吗？

以下将从孤岛监狱、垂直监狱、圆形监狱和社会监狱这几种监狱类型，讨论监狱设计中那些设计与社会问题。

作者｜Jue.W
编辑｜可达

01
禁闭的惩罚

垂直监狱
颠覆大众认知的塔楼监狱

新监狱一定比赖克斯岛监狱好吗？转移5000名囚犯的现实带来了一个空间挑战：将他们放在哪里？到目前为止，每个提议的地点，都尚未对它们将如何影响周围的街道和社区提出具体解决规划。

而纽约市议会投票批准了一项有争议的计划：新的监狱塔楼由最高高度从450英尺（约137米）降至295英尺（约90米）。


©️https://www.archpaper.com/2019/0 ... -replacement-jails/

曼哈顿第一区的委员会成员Margaret Chin公开为她将最高的监狱带到唐人街的选择辩护，她说，监狱塔楼“不会与附近地区不相称”该设施现在可能有29层楼高，比下东区附近最近建造和规划的一些摩天大楼要矮得多。但当地的监狱改革积极分子和一些建筑师仍然反对。

在该项目的主要设计建造公司AECOM公布每个建筑的初始视觉效果之前，尚不清楚这些建筑将如何容纳被监禁的人。目前，所有已知的是每个设施的高度：在布鲁克林，275大西洋大道的场地将达到295英尺；在皇后区，第82街126-02号将达到195英尺；在位于康科德大道320号的布朗克斯区，监狱塔高将达到195英尺。

早在2012年，美国新泽西州计划建造一座名为“499.SUMMIT”的摩天监狱，用于降低再犯率。499.SUMMIT挑战了所有关于“监狱”的概念。作为一座高层建筑，它的设计不仅简洁同时充满力量，颠覆了人们对监狱的认知。


©️https://www.zbfjsj.com/doc/495.html

这座监狱将建在新泽西PATH铁路上方，采用拱形结构，内部建有一系列独立的高安全级别和低安全级别监牢以及一个供会面使用的公共场所。


©️https://www.zbfjsj.com/doc/495.html

建筑由3个拱状塔楼构成，每一个拱状塔楼结构由3部分构成，监禁区（向上）、过渡区（越过）和融合区（向下）。在拱形结构特有的形态，向上、越过而后向下这样的变化中，体现出设计师的理念。


©️https://www.zbfjsj.com/doc/495.html

3个拱形结构的监禁区相互独立，融合区则紧紧靠在一起。从监禁区到融合区，囚犯的社交互动程度不断提高，以便他们顺利完成过渡，重新融入社会。为了加速这一过程，499.SUMMIT融合区建造了一些公共设施和住宅。

关于“垂直监狱”的设定，这里可以再提及另外一部电影《饥饿站台》。电影的背景设定就很非常有争议。通过一个共有333层，每层两名囚犯的监狱坑，导演将垂直监狱可视化的阶级地位与人类最基本的食物需要挂钩，来隐喻在一个完全剥削社会想要实行改变和理想化平等互利的可能。


©️THE PLATFORM poster

比起一个固定的阶级社会，这个垂直监狱更像一个巨大的社会实验，上层剥削下层。然而因为层数每月随即改变，每一层的人本质上是平等的，获得的权力也是暂时的。层数的变化，其实是随机的，无论你之前是罪不可赦还是功不可没，也会在哪一天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又落到底层。


©️THE PLATFORM movie


©️THE PLATFORM movie

在监狱中，囚犯们被关押在垂直堆叠的牢房里，饥肠辘辘地看着食物从上层落下，靠近顶层的人吃得饱饱的，而位于底层的人则因饥饿而变得激进。简而言之，底层人永远只能吃上层人剩下的。


©️THE PLATFORM movie


孤岛监狱
精神梦魇的禁闭监狱

监狱岛在世界历史上早有各种记载，臭名昭著的旧金山湾恶魔岛现已成为供市民游览打卡的坐标。导演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禁闭岛》故事背景的设定，也是在波士顿湾的一座关着重刑精神病犯人的监狱孤岛上。


©️SUHUTTER ISLAND poster


©️SUHUTTER ISLAND


©️SUHUTTER ISLAND

监狱共有6层，两边的铁栏分隔出一间间囚室。每间囚室一模一样，每人都有自已的小空间，每每经过，都能听到囚犯们发出恶声恶气的狂呼乱叫。


©️SUHUTTER ISLAND

犯人们放风的活动场地，约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光秃秃的。高墙外是碧蓝的大海。犯人们在此散步、打棒球。牢房戒备森严，除了钢筋就是水泥，犯人们插翅难逃。


圆形监狱
监狱类型学中的剥夺与反抗

剥夺和反抗一直存在监狱体系之中。圆形监狱（Panopticon）作为一种权力的表达和监视的象征，意图将建筑空间构筑成一种纪律性的建筑类型学。监狱类型学是由18世纪英国哲学家和社会理论家杰里米·边沁（Jeremy Bentham）提出的，它的核心法则就是以最少的警卫来监视最多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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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态上，圆形监狱是一系列按圆形排布的监禁室，并在整个圆形结构的中央设立一座监视塔。警卫们可以随时观察每个囚犯的一举一动，而囚犯却看不见警卫。在21世纪，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将圆形监狱的概念隐喻成一种对所有公民都具有社会控制力的模式。他认为权力能在对人民的观察（监控）中产生，是因为公民将法律和制度所代表的权威内在化。

来自摄影师 Romain Veillon 法国奥顿（Autun）秉持圆形监狱理念的老监狱的照片。


© Romain Veillon


© Romain Veillon


02
道德的重塑？

全世界目前有近1100万人生活在监狱中，其中相当一部分人仍在等待审判和判刑。一个人在监狱服刑的影响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整个社会都能受到影响。许多囚犯由于在监狱的经历而受到负面影响，他们永远无法完全重新融入社会。

那么监狱能被用作一个设施来纠正囚犯的道德吗？建筑又是如何拥有话语权进行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下面，借由几个现实中存在的监狱案例，进一步分析监狱建筑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格陵兰岛安斯特敦监狱
以接触自然的方式减少犯人身心的暴力感
SHL 建筑事务所


© Romain Veillon

安斯特敦监狱位于格陵兰岛首府努克一处崎岖而空旷的海滨山地上，由SHL建筑事务所联合Friis & Moltke事务所设计。8,000平方米的监狱，沿基地自然岩石景观的轮廓排布，由规整精确的方形空间组合而成。

建筑的朝向和尺度使之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落地窗遍布公共空间，大多数犯人能通过自己房间中的不设铁栅栏的窗户一览无余地看到围墙之外的海洋和山脉之景。


© Romain Veillon

安斯特敦监狱被设计成一座三层楼的小村落，包含居住区、工作区、教育和体育设施、图书馆、医务室和祈祷室，还设有行政区和多种技术装备与安保器材。


© Romain Veillon


© Romain Veillon

基于格陵兰岛的自然景观和传统技艺，当地的艺术家为监狱的公共区域设计了艺术品，还用雕刻装饰了监狱的围墙。监狱包含三个监区，可容纳76名服刑人员，其中40名服刑人员居住在封闭区域，每个服刑人员都拥有12平方米的私人空间。


© Romain Veillon

过去，在格陵兰岛犯下严重罪行的犯人，都会被转移到3,000公里之外的丹麦服刑。如今，这些囚犯以及相关的工作人员将迁回格陵兰岛，在现代化和人性化的环境中服刑或工作，并受到自然的感化。


南特雷监狱
减少重复犯罪“过渡区”的创新尝试
LAN Architecture


© https://www.archdaily.cn/cn/9282 ... qu-lan-architecture

南特雷位于一个非常多样化的城市区域，周围被60年代的独户住宅和一些工业建筑环绕。

该项目旨在重建内外部形式将建筑与城市联系起来：突出建筑立面代替的墙壁，并连接各种规模的建筑体块，以过渡内部和外部的空间更加的流畅。


© https://www.archdaily.cn/cn/9282 ... qu-lan-architecture

建筑呈L形，其中构成建筑的体块相辅相成。监狱结合了两种功能，其中每个功能分别针对了不同的目标人群。其中“安全区”（Minimum Security Area）创造了一种独特的拘留空间，允许被定罪的罪犯离开监狱并参加重返社会。这种史无前例的空间组合，是LAN建筑团队愿景减少重复犯罪而创新的尝试。


© https://www.archdaily.cn/cn/9282 ... qu-lan-archite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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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多斯特姆监狱
用相同结构重复色彩打破僵硬制度化的监狱
C.F. Møller


https://bbs.zhulong.com/101010_group_201815/detail43127341/

斯多斯特姆监狱将成为世界上最人性化、最社会关爱型的封闭监狱，贯穿始终的建筑方法是建造相同尺度的建筑物，并且使用相同的结构，包括街道和广场。这将确保监狱环境的熟悉和多样化，并将监狱的制度感降到最低。建筑旨在关注囚犯的身心健康，同时也为工作人员提供安全舒适的工作场所。建筑的最大挑战是需要容纳250名犯人的同时，保证高度的安全，又不那么制度化。


https://bbs.zhulong.com/101010_group_201815/detail43127341/


https://bbs.zhulong.com/101010_group_201815/detail43127341/

监狱单元聚集在由4到7个小单元组成的大单元中，围绕社区俱乐部。这些单元都可以进入到同一个起居室和一个共用的厨房，在那里，囚犯们可以自己做饭。起居室的色彩装饰打破僵硬的制度教条化。为了创造进一步的变化，立面和屋顶的山脊采用不同的方式的角度，立面材料在浅色砖块、混凝土和镀锌钢的组合中交替使用——这些都是耐用的材料，美观又不需要太多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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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科监狱
当代监狱建筑的活化剂
Ma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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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是一个令人不舒服的机构，其体系结构往往受制于技术官僚的标准。监在这种复杂的架构中，建筑可以利用它的能力来综合表述这个看似矛盾的问题，成为解决当代监狱悖论的活性剂。类型化和布局策略的设计是MAS D'的安瑞科监狱项目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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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学：目的是通过创建一个修改了的毯式建筑，来超越传统的现代化监狱建筑：监狱在计划中是广泛的，并从低到地面。邻接处消除了建筑物之间的残余空间。它也允许建筑上的灵活性，同时，在不同尺度的庭院形式上产生外部空间。

布局策略：地势的适应允许地形有一个柔和的整合。它创造了空间的多样性，同时允许任何种类室内围栏的缺失。山体的远方景色是通过地面的水平衔接形成的。相邻的林地景色改善了建筑和庭院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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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类型化和布局策略上，屋顶工程的连续性，创造了建筑的形态化统一，并在大规模的景观上建立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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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你怎么看？欢迎评论区留言讨论。


Reference：
https://www.zbfjsj.com/doc/495.html
https://www.archpaper.com/2019/0 ... -replacement-jails/
https://www.archpaper.com/2021/1 ... -replacement-jails/
https://bbs.zhulong.com/101010_group_201815/detail43127341/
https://www.archdaily.cn/cn/7893 ... y?ad_medium=gallery
https://www.archdaily.cn/cn/9382 ... u?ad_medium=gallery
https://www.archdaily.cn/cn/9282 ... qu-lan-architecture